【佐艾】归途 3
后来的日子古井无波，只是他在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开始顾家。
开始时，隔几天他都会回家一次，后来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，几乎天天都会回来，有批阅不完的文件，他往往会带回家浏览。
夜晚的时候，等离子火花塔的光芒暗淡下去，便点一盏小灯，他看文件，我看他，暖色调的光芒总是让人心安。
相比较于光之国，英仙星云的事情要少很多，我也要比他多出很多空闲，除去出任务，闲下来的时间，我有时待在家里等他回来，有时在厨房琢磨他喜欢的口味，吃过晚饭就安静地看着他认真地阅览文件，给他冲一杯咖啡。
通常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，我们两个躺在彼此身侧，互道晚安后入睡。
偶尔在休息日，他也会有稍微闲暇一点的时间，我们两个什么都不做，一起窝在沙发上小憩，或者捧一本书一起看。
岁月静好，大抵如此。
对他的转变，父亲母亲都很满意，大家都说我和他相敬如宾，是极好的一对恋人，我只是一笑而过。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有距离感的词。
不是天造地设，不是蜜里调油，而是……相敬如宾。
父亲母亲都觉得结婚是大事，该办的仪式性的东西都要办。他本来便低调，这些事情上也不愿张扬，但拗不过父亲母亲，婚礼就定在不久之后。
所有人都忙的一塌糊涂，我们俩反倒清闲了下来。
婚宴上鲜花如云，灯光璀璨。我们手挽着手向长辈们敬酒，在众人的目光下宣誓，
结束了一天的应酬，他朝我笑，柔声问：“累不累？”
我迎上摇摇头，“还好。”
“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。”他递上一个礼盒，“打开看看。”他似乎是觉得突兀，又补充道：“前一段时间出差的时候看到，就买了下来。”
那一刻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，我打开礼盒，看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束蓝色的量子玫瑰。
我依稀记得曾经看过的，关于量子玫瑰的描述。
——组成量子玫瑰的是二进制0和1，既象征着“无”和“有”，也象征着“量子态”和“坍缩态”。有时看得见它，有时它却消失不见，但是你的脑海里却始终有它的影子，正如爱情一样——“只要你相信，它就可以在”。
玫瑰是来自地球的花卉品种，相比地球，光之国的光能量太强，想要让玫瑰花在光之国生长，要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精心培育。普通的玫瑰在这里已经难能可贵，更何况是以量子形态呈现的玫瑰？
那一刻我很没出息地感动的一塌糊涂，可能是向宾客敬酒时喝的酒起了效果，在酒精的作用下，我忍不住闭上眼睛踮起脚尖，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唇。
我听到自己问他：“佐菲哥哥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对我刚才的动作他有些错愕，但没有推开。听到我的问题后他朝我一笑：“因为你是我弟弟。”
心里刚刚的欢喜忽然就被冻结成冰，然后翻涌去大片大片的疼痛。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，什么都说不出来，我忽然生出一丝想落荒而逃的冲动。
“佐菲哥哥，我先出去透透气。”不管这个借口是否拙劣，此刻我只想逃离。
“弟弟……在他眼里，你只是弟弟……”
天台上夜风彻骨，高脚杯里的烈酒灌入喉中，辛辣的眼睛发涩。有时候喝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，至少心口的疼痛不会如此清晰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，明明早就知道，在他心里我的定义只是弟弟，仅此而已。
但心里到底还存了一丝遐想和希冀，觉得在他心里，自己与别的弟弟有那么一点不同，哪怕是一点点。
可是一句话把所有的侥幸都彻底幻灭。
要怎么相信，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只是因为我是他弟弟。
要怎么相信。
不知道在天台待了多久，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：“怎么喝这么多？”
不知道是否醉的太过厉害，在他话里我隐隐听出了若有若无的心疼，让我喉咙一哽，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他俯下身将我背起来，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。大约是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，所以没有再问。
在他宽广温暖的后背上，在迷离的醉意中，我忽然想起我刚被佐菲哥哥带回光之国的时候。
那时候泰罗还没有出生，初来陌生之地，无论何时总是觉得局促，所有人都幸福与欢乐似乎都将我隔绝在外，总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。
我记得佐菲哥哥对我说：“别害怕，所有人都很喜欢你。”
他彼时安慰的话语还犹在耳畔，我心里忽然一阵酸涩，我听到自己喃喃自语：“佐菲哥哥，你曾经对我说过，‘所有人都很喜欢你’，可是……你为什么不喜欢我？”
他那么聪明的人，不会不明白。他一定懂我说的是哪种喜欢。
不是亲情之爱，而是对恋人的爱意。
我以为自己能以伴侣的身份陪在他什么就于愿足矣，我以为能被他所爱已经再无遗憾，哪怕是以亲人的身份。
可是，那里那么多我以为。爱情这种东西，一但得到一丝一毫，就忍不住去渴求更多。
他听到我的话不由得怔了怔，然后周围陷入一片寂静，他的沉默像一片巨石，压的我喘不过气。
“你是在怪我吗？”我听到他很轻很轻的声音，夜晚的灯光太昏暗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没有，是我的错。”我闭上眼睛。开始时一厢情愿的是我，到现在贪得无厌的也是我。
“但是佐菲哥哥，你不该答应我的要求，不该对我这么好的。”我伏在他肩头，趁着醉意轻声说。
得不到的永远不会担心失去，这么简单的道理，我以前竟想不明白。
然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，整整一夜无话，我始终没能等到他的回复。
在死一般的寂静中，我忽然意识到，在洛芙星的时候，为什么总觉得我和他与其他恋人不同。
别的恋人在一起是因为爱情，而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合适。他需要一个omega，我又恰巧喜欢他。
我忽然羡慕起希卡利和梦比优斯。
茫茫宇宙，能遇到一个人是极大的不易，而所爱的人也在爱着你，更是寥寥的几率。
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运气，佐菲哥哥也没有这样的运气。
——
这一章很多事情以后会交代的，（其实是我笔力太差劲用第一人称写不出来）我以后再也不作死尝试第一人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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